范闲:世伯,袁先生。
林若甫:先坐。
范闲:袁先生这盘棋局势不妙了。
林若甫:哎,不好,不好,不好。这步不好。
范闲:这还能悔棋?
袁宏道:今天这局相爷已经悔了十几步了。
范闲:这还怎么玩啊?
林若甫:棋道就如战局,巧记妙思,诡诈无常,此亦是为人之道。你还年轻,正要从中体会深意。
范闲:那敢问世伯,袁先生能悔棋吗?
林若甫:自然不行。
范闲:林相大才,为人处世果然令人叹服。
林若甫:我也是要借棋局提点你,人生在世哪有诸般公平,有时候自然要手段百出方得善始善终。
袁宏道:原来相爷今天这局是为了提点小范大人,我不明白这个往日里悔棋,这又是为何呀?
林若甫:我叫你来是有事与你说。李云睿事败离京,按理说是该给你和婉儿准备婚事了。
范闲:婚事有变?
林若甫:与婚事无关。前几日在御书房六部诸多官员一起上奏提起你泄露消息,导致言冰云被擒一事,都说要细查追责。
范闲:可是消息是长公主走漏的。
林若甫:李云睿只承认勾结朱格,结党营私,却未承认出卖言冰云呐。
范闲:这就是长公主的手段。陛下怎么说?
林若甫:他什么都没说,冷眼旁观这群情激愤。
范闲:世伯,我什么都没干,我是冤枉的。
林若甫:真相不重要。
范闲:那什么重要?
林若甫:你的态度重要。
范闲:我不明白。
林若甫:当今圣驾多少我还是了解些的,如果我没有猜错,很快他就会找你。
范闲:找我干什么?
林若甫:无论他让你做什么都别答应。
范闲:他是皇帝,他说话我怎么不答应?
林若甫:他不在朝上下定论,自然会私下决断,范闲你和婉儿的婚事已然在筹备之中,一旦成亲,我立刻调你入吏部,所以在这个时候不能节外生枝,如果没有明旨什么都别答应,要是有麻烦都甩到我身上。
范闲:有这个可能吗?
林若甫:君与臣,并非主与奴,就像两位棋手交锋。可以失去棋子,但该争的还是要争。这件事你并无过错,再加上你小范诗仙的声名,就算是圣上,他也没办法在朝堂上逼你。
范闲:可是世伯如何断定陛下会私下让我自证清白?
林若甫:咱们这位圣上最爱人心之争,举重若轻,在他看来,你尚待磨练,而如今是最好的时机。
太监:相爷,宫里传旨,要范公子进宫面圣。
林若甫:瞧,你去吧。记住我说的话,不管让你做什么,只要没有下旨,什么都别答应我。
范闲:我试试看。
林若甫:侥幸,袁先生,这局我又赢了。
袁宏道:还有余地。
林若甫:看错了,看错了,看错了。这下就没问题了。
袁宏道:甘拜下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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