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四爷:邪啊,这倒是个怪人。
王利发:常四爷,您不知道这位是马五爷?
常四爷:马五爷?
王利发:您瞧瞧,怪不得您也得罪了他了呢。
常四爷:什么,我连他也得罪了,我今儿个出门没挑好日子。
王利发:您刚才不是说吗,您说洋人怎么样怎么样的。
常四爷:啊。
王利发:这就是个吃洋饭的,信洋教说洋话,有事能一直找到宛平县县太爷去,要不怎么连官面上都不惹他呢您。
常四爷:哼,我呀,就是不佩服这个吃洋饭的。
王利发:您说话留点神。
松二爷:喝水,喝水。我说王掌柜,盖碗多少钱我赔,外场人不做老娘们儿事儿。
(灶上的,走面啦)
刘麻子:哎呦,二位爷,早班啊,来了您,您试试我这个,刚装来的,地道英国造,又细又纯。
松二爷:我得您点儿。
常四爷:连鼻烟也得打外洋来,这得往外流多少银子啊?
刘麻子:咱大清国有的是金山银山,永远流不完。
常四爷:是。
刘麻子:您坐着,我办点小事。
常四爷:您执公。
(老鸡头)
刘麻子:过来吧你。
(慢回身,蹭油咧您哪,劳驾,借光,借光,慢回身,蹭油咧您哪)
刘麻子:坐下吧你,怎么样啊,十两银子行不行啊?不是,你来一痛快的,我忙,没工夫专伺候你。
康六:一个十五岁的大姑娘,就值十两银子?
刘麻子:那要卖到窑子去,也兴许能多卖个两儿八钱的,可你又不肯。
康六:那是我的亲生女儿,我能够……
刘麻子:亲生女儿你养活不起,怨谁呢?
康六:唉,那还不是因为乡下种地的都没法子混了啊,一家大小一天能够喝上一顿粥,我要是还想卖女儿,我就不是人。
刘麻子:那是你们乡下事,我管不着,我呢,受你之托,让你不吃亏,让你女儿有个吃饱饭的地方,这还不好吗?
康六:到底给谁呀?
刘麻子:我要一说呀,准保你打心眼里头乐意,一位在宫里当差的。
康六:宫里当差的人家谁要个乡下丫头。
刘麻子:你瞧,这不你女儿命好吗。
康六:谁呢?
刘麻子:大太监庞总管。
康六:什么?
刘麻子:你也听说过庞总管吧,伺候着太后,红得不得了啊,人家家里头,打醋的瓶子都是玛瑙的。
康六:叫孩子给太监做老婆,那,那,那我怎么对得起女儿啊?
刘麻子:你卖女儿无论怎么卖也对不起女儿,糊涂啊,你想想姑娘一过门,吃的是珍馐美味,穿的是绫罗绸缎,这不造化吗。
康六:从古至今哪有……(哭)。
——未完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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